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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相遇

 

第一次見到那人時,他才十八歲。

 

 

 

由於自己臉上的朱紋與上嘴唇紫紋和尖耳朵,他在他八歲時被父母拋棄。那晚,他父母帶著藐視的眼神只說一句話「快離開!把你養到八歲已經很好了!」,那時的他只能點點頭便轉身離開。

 

他邊走邊想他父母說的話,他真心覺得可笑至極,他們從來沒有給他吃飽過也沒給他穿好過擺明就是希望他自生自滅,而且也沒為他取名字,明明是他們的孩子,卻像遇到怪物一樣把他關院子最後面的角落,不准他去靠近他的弟妹,比家中下人還低賤,只能待在那小角落。

 

所幸,老天讓他有機會識字。

 

家中僕人有的很懶或看不起他的就把不要的書籍或壞掉的東西往他這裡丟棄,他就默默的把書籍撿起拿回房裡讀,有的是散文詩集有的是怪談妖怪的小說甚至是一些較為激情的,只要是書他都悄悄的撿回去,反正也沒人會知道。

 

也不會有人想知道。

 

在這偌大的山裡,他漫無目的的走著,他本以為會死在這個巨大的山林裡,但老天好像憐憫他似的,讓他遇到一棟廢棄的屋子。

 

他走了進去,看到裡面東西完好但都已經長灰塵了,似乎已經很久沒人,他一扇一扇的把門拉開,都沒看到人,突然想起在被拋棄以前,他一個人坐在小角落聽到家裡下人的談話。

 

「聽說,隔壁山的郎中全家外出遇到搶匪全被殺了。」

 

「真是太可憐了,聽說那郎中的女兒長得美麗本來要嫁給城裡的武士之家呢。而且,那郎中的老婆肚裡還有一個男孩兒呢,卻遇到這樣的事真是可憐。」

 

「是啊……」

 

由於那兩個下人嘰嘰喳喳說得沒完,他覺得吵便默默回房看書了。

 

這裡似乎就是那郎中先生的家。他雙手合掌嘴裡說了幾句話便走了進去下。

 

首先先去找衣服,他拿著蠟燭逛著每一個房間,然後在一個壁櫥裡看到了衣物;他便拿下來,雙手輕輕拍了拍灰塵,裡面有兩件一模一樣墨綠色的女式和服,他把他衣物打開看到袖子上面有著花俏的紋路,像極了一隻飛蛾。他想或許是郎中先生買給她女兒的衣服,不過品味不怎麼好。

 

接著他又翻出不同顏色的襦袢還有一條很花俏腰帶,他在壁櫥翻找又被他找到幾件褲子與褻褲和黑色足袋,最後又翻出一條紫色頭巾與兩罐染指膏。

 

然後他再往裡面找找到一個奇怪的藥箱,好像從沒用過的樣子,他把箱子拿出來檢查看一下,還算新,似乎是要給快要出生的男孩送的禮物。

 

他再次感受到那郎中先生的品味。

 

他把衣物都整理一下,便放在那藥箱裡,接著他拎著藥箱另一手拿著蠟燭往其他房間走去。

 

接著他來到一間書房,似乎是郎中先生的書房,他走了進去發現裡面有個燭台,上面剛好有蠟燭,他便把手上的燭火靠近燭芯,接著房間瞬間亮起,他放下藥箱靠近書櫃,看到許多散文詩集以及醫書與藥草書似乎還有一些怪談妖怪的小說,看得出來郎中先生生前非常喜歡讀書甚至有搜羅一些一般家庭沒有的書籍,對他來說簡直是如獲至寶,或許這是老天給他的機會。

 

他當天先把書房清掃乾淨,接著給自己燒個熱水去浴室洗了個澡,回到書房好好睡一覺。天亮他換上新衣帶著藥箱與藥草書去了山裡採集藥草與食物,回來就是讀書並照著醫書練習製藥。偶爾下山賣點草藥換取金錢。

 

這座山似乎只有這一間而且沒人打擾甚是清淨,他就這樣過了十年。

 

就在他十八歲那年,他一如既往的上山。

 

本來只是去採集藥草,突然發現有一個閉著眼睛皮膚黝黑身上帶有金紋手裡拿著一把奇怪的刀,靠著樹木,身上帶了許多傷而且還蠻嚴重的。他也沒覺得奇怪,就上前去準備去救治,當他一靠近本來閉著眼睛的人突然睜開了眼,黑色帶猩紅,一手抓住他的手腕眼神警戒的看著他。

 

「你受傷了,需要治療。」他嘴上這樣說,但是他卻沒有動作,就讓那個人抓著手腕,似乎在等對方同意。

 

只見被抓住的人完全沒有動作,也不反抗,就讓自己靜靜地抓著手腕,自己就放開了抓住他的手。

 

「麻煩你了。」

 

接著他從背後的藥箱拿出藥罐,並開始幫眼前的人塗抹治傷。

 

過程中兩人一句話都沒說。但那受傷的人一直盯著他看。

 

「好了。」他背起藥箱,準備走人時那人又抓住了他的手腕,不過這次眼神沒有像剛剛一樣那麼兇狠。

 

「你叫什麼名字?」

 

「在下沒有名字,如果要稱呼的話。在下,只是,一個賣藥的而已唷。」

 

「賣藥的。我叫金,感謝你救了我。」

 

「舉手之勞罷了。」

 

「你住哪裡?」

 

「在下住在那棟破宅子裡。」賣藥郎指著不遠處的房子。

 

「三天後,我會來找你。」說完金就起身離開了,留下賣藥郎一個人待在那裡。

 

賣藥郎也不覺得奇怪,因為他總覺得他還會見到他,他背著藥箱繼續採集藥草。

 

 

 

三天後的夜晚,賣藥郎坐在書房裡看書,突然紙門外出現一個人影。

 

賣藥郎轉頭起身把紙門打開,是金。

 

「我照約定來找你。」

 

「我知道。」

「賣藥的。你要跟我訂契約嗎?」金突然迸出這句話他心裡其實很驚訝,但他也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對方會答應。

 

「好阿。」賣藥郎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接著金用長指甲劃開手腕,血液留了出來。他將手腕靠過去,賣藥郎張嘴含了他的血。

 

直到嘴裡沒有血液冒出,賣藥郎的嘴離開了他的手腕。然後拿了一條布巾擦了擦他的手腕。

 

「賣藥的。」

 

「什麼事?」

 

「你都不懷疑嗎?要是是詛咒你該怎麼辦?」

 

「在下也不知道,但,覺得你不會騙我。」賣藥郎抬起頭看著金的眼睛,上嘴唇那紫紋兩角勾起看起來像在笑,臉上朱紋襯托出賣藥郎的俊美。

 

「我來告訴你契約要做的事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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